野性。头人的女儿也好，汉人妹子为好，不轻易杀生的格桑也好，还是这片土地的规矩与神话也好，自成一派，野蛮生长。洋人有洋人的天堂，我们有我们的天堂。活着的人照样活着，死去的人已经死去。小的时候，我不知道是奶奶的天堂好还是洋人的天堂好，就像我不知道到底是神造出了我们还是我们创造了神，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欢笑和眼泪，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，又为什么会死。我有一个当喇嘛的叔叔，是辩经的好手，全寺没有一个人能辩过他，可他对洋人的玩意却一窍不通，就像洋人对我们的东西一窍不通一样。有朝圣，三步一朝拜。洋人觉得那时的西藏的文明很神秘，人们很单纯，觉得他们的文化正因为宏大所以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，他们以解救者或者布道者的身份前来，美之名曰拜访。虽然那时的中国有各种落后或者称为野蛮的信仰，例如因为干旱献祭童女，也有磕长头的朝拜，也有转经筒的转一圈等于修行一次，但自成一体，外来的文明，无论是宗教还是军事，都没有令其消失，宁静那个镜头，在敌军侮辱下唱歌，那嘹亮的民腔，悲壮也好，凄美也罢，令外来者为之一振，这个民族，这个国家，并不是他们信手可拈的，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，战争，只能受伤，而且还在雪山的掩盖下